應著眼于供給側,重視微觀主體的稅收激勵,實施減稅以及稅制改革,增強微觀主體供給能力,鼓勵技術創(chuàng)新,發(fā)揮生產率對提升總供給的根本作用,以真正釋放生產力。
中國經濟到底面臨需求約束,還是供給約束,這是一個根本性問題。
一般來講,經濟增長有兩種機制在發(fā)揮作用,即微觀增加供給的增長機制和宏觀擴大需求的增長機制。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,全球經濟復蘇乏力,增長中樞下移,經濟增長低于趨勢增長率將成為“新常態(tài)”,各國政府的普遍思路是如何擴大需求以拉動經濟增長,也即經濟學中常說的“需求管理”。
事實上,近幾十年來,需求管理的思想一直被全球大多數國家政府所追捧。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以后,隨著西方發(fā)達國家普遍進入大規(guī)模工業(yè)化階段,生產供給極大豐富,工業(yè)化的大規(guī)模供給和人們需求的有限性之間產生了不可彌合的矛盾,并最終導致西方世界的“經濟大蕭條”。
因此,主張通過需求管理和政府干預的凱恩斯理論因危機而生,并通過美國羅斯福向西方乃至全球推廣。此后,反危機時期的短期需求管理政策越來越成為長期的政府政策,全球主要國家開始全面實施政府干預經濟政策,由此,實現經濟增長的機制發(fā)生了重大的調整,經濟增長不再只是微觀增加生產要素和提高要素效率的問題,從宏觀經濟層面上擴大出口,增加消費和投資成為主導增長模式。
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,為刺激有效需求不足,無論發(fā)達國家還是發(fā)展中國家政府更是把短期的需求管理政策常態(tài)化、普遍化和長期化。然而,發(fā)達國家與發(fā)展中國家的問題不盡相同,發(fā)達國家更多是需求約束,而發(fā)展中國家并非有效需求不足,更多是供給約束下的潛在經濟增長率放緩,中國尤其如此。
事實上,當前中國最大的約束并非需求約束而是供給約束,也即人口紅利減少、生產要素成本上升、全要素生產率滯后帶來的問題。因此不能只拘于短期需求,更要放眼于長期供給,因為長期供給才是決定一國潛在增長軌跡的關鍵。從當前“調結構”的政策思路上看,在“出口—投資—消費”之間找平衡,探討的都是總需求概念,而供給硬約束才是本輪經濟回調的最重要因素。
長期以來,我國經濟政策的重心在于實行需求管理的反周期政策。全球性金融危機之后,我國再次實施積極的財政政策,期間雖然考慮到啟動消費需求和結構性調整等新手段的運用,政府支出計劃有所調整,但總體上仍然屬于需求管理的傳統(tǒng)思路。
傳統(tǒng)的擴張性財政和貨幣政策的目標都是通過調節(jié)商品或貨幣市場均衡條件推動總需求曲線向右移動,以達到更高的均衡產出點,但代價是不斷推高價格總水平,甚至帶來通脹問題。提高均衡產出固然可以移動總供給曲線,但結果卻是產品價格水平的降低和要素生產效率的改善。
因此,著眼于供給側,重視微觀主體的稅收激勵,實施減稅以及稅制改革,增強微觀主體供給能力,鼓勵技術創(chuàng)新,發(fā)揮生產率對提升總供給的根本作用,才能打破影響中國經濟的供給約束,真正釋放生產力。(張茉楠 國家信息中心預測部世界經濟研究室副主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