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西湖女俠”找到了,她名字叫瑪利亞·費爾南達,是在上海想找工作的烏拉圭人。
10月31日,央視視頻中現(xiàn)身的她怒斥當時在場的游人圍觀拍照:當我?guī)е龔暮锍鰜淼臅r候,我看到有七八個相機在拍照,我開始用英語大叫起來,說你們在做什么,她快死了,你們只想著拍照片。我很生氣,請走開!這不是時裝秀!
10月13日下午4時40分左右,一位外國女性在杭州西湖救了一位輕生女!皬陌l(fā)現(xiàn)溺水者,到脫衣下水,救人上岸,告別走人,整個過程不過10分鐘!痹诂F(xiàn)場拍下圖片的王某盛贊其決定果敢、身手利落、態(tài)度瀟灑,“就像武俠小說里的女俠”。
圖片上網(wǎng)、媒體報道后,引發(fā)熱烈、持久的議論,網(wǎng)民表示“汗顏”者眾,“老外給國人上了一課”的說法更是風行。就在女俠救人當天的同一時段,廣東南海廣佛五金城年僅兩歲的女童小悅悅被車碾壓,有十幾個路人被指對此不聞不問。
在場而沒下水救人,就只能列入圍觀的隊伍了。善意圍觀不是錯,成為圍觀者的因素有很多種,如沒看見險情、沒反應過來、不會游泳等等,并非都因為道德水平不高。我承認在場看到險情的中國人在這件事上被烏拉圭女俠比下去了。但烏拉圭“女俠”其實寬宏大量。她認可一位拍攝者(即王某)問詢落水女的舉動,只要對遇險的人表示關注,她就滿意了。其他圍觀拍照的游人錯在此處:僅有圍觀拍照是不夠的。
想想,女俠救人上岸,只有拍照無人上前搭手,她的氣憤完全可以理解,與其說她因人們的行為而氣憤,不如說因一個生命受到這般對待而氣憤,對人性在一個場景的表現(xiàn)而氣憤。
我有一個實例。2007年5月初的一天,北京昌平區(qū)十三陵水庫中心位置一快艇翻船,我的兩位朋友急速劃木船施救,撈上了五個大人和一個約五六歲的小女孩。一友在救人時腳部受傷。若非我友頭腦敏捷且膂力過人,后果不堪設想,可是,被救的人從未再見救命恩人,北京110警察做過筆錄也就了事。我的朋友不在意,還好心推測那幾個落水的有難言之隱。我之所以把這事和烏拉圭女俠怒斥一事放在一起談,是因為托舉生命的沉重分量,只是一個畫面而已,被救者、記錄者,可能都會認為無所謂。
瑪利亞理解“大家都問為什么救人的是外國人而不是中國人”,但認為這不是什么中國外國的問題,“這是全人類的問題”,此一說,大氣而智慧。
烏拉圭女俠把救人之舉視為無國別之分的本能行為,覺得這種事不公之于眾才正常,從網(wǎng)上看到自己的照片反而感到很驚訝,這里表現(xiàn)的是一種高出“蓄意美德”的精神境界。我們一般把刻意地做個“無名英雄”視為高尚,其實,助人為樂、救人成本能才更高尚。
是的,因“人心自然”和骨子里的純凈而境界更高,就連“無名英雄意識”都沒有,就連臨危不懼救人出險都不生出榮耀感,這可謂真文明、真英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