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浩:766萬票破除省籍魔咒 具劃時代意義
三月二十二日的選舉馬蕭得到近766萬票,贏了對手221萬票,兩項數(shù)字都破了紀錄。
島內(nèi)政治觀察家對這次大選舉的結(jié)果議論紛紛,各有不同的分析與解讀,但是無可置疑最明顯而凸出的特點是:這766萬票破除了“外省人”選不上臺灣“總統(tǒng)”的魔咒!或者更可以廣泛一些做出結(jié)論,撕裂族群,制造省籍矛盾的競舉手法已經(jīng)吃不開了。比較樂觀的政論家還預言,這一場選戰(zhàn)已終結(jié)了臺灣的省籍矛盾。
所謂的本省人外省人之間的糾纏、仇恨,自“二二八”事件起,如同一片深邃厚重揮之不去的烏云,數(shù)十年來在每位臺灣人的頭頂上盤桓不去。每逢大小選舉,野心政客們就提出省籍矛盾來肆意炒做,惡性將之擴大加重、加深。即便是在臺灣出生成長,但只要帶有一點點外省血統(tǒng)的人,就被定性為不可信任,有出賣臺灣傾向不良份子,絕不能讓他們擔當大任,當選“總統(tǒng)”更是萬萬不可,以免危及臺灣未來的安全。
五十八年前在香港出世,一歲就來臺灣的馬英九,初次競舉臺北市市長時,老牌政治人物高玉樹就不慎說溜了嘴,表示正港臺灣人不可以選一個“外省囡仔”做市長。兩年多前當馬英九全力在國民黨內(nèi)競選黨主席的時候,臺灣的名作家李敖大師公開出面挺王金平。他的理由是為了國民黨重新奪回政權(quán),必須要推舉一位本省籍的“總統(tǒng)”候選人,因為到了2008年,占多數(shù)的本省籍臺灣選民絕對不肯選外省籍的小馬哥,所以何必現(xiàn)在浪費時間呢?投票之前李遠哲博士公開出面挺謝長廷,他的理由是兩岸終究要簽訂一份和平協(xié)議,到時候臺灣方面應當有位能全面代表臺灣的領導人,李博士覺得謝長廷比較具有更充份的代表性,換句話說就是不能有位“外省人”代表他。
李大師和李博士是當代臺灣的二位高明人士,兀自不能免于“省籍夢魘”的魔咒。李博士不放心外省后代去和對岸談判,李大師也認為省籍矛盾永遠不可破解!榜R旋風吹不過濁水溪”,是十多年來在臺灣流行的一句政治口號,這回卻被小馬哥的強勢766萬票所擊破,意義不凡;蛟S自此改變了政治現(xiàn)狀,臺灣南綠北藍的固定政治版塊就此松動轉(zhuǎn)變?以后臺灣的選戰(zhàn)再也聽不到操作省籍情結(jié)的聲音。
這種說法未免過于樂觀了一點。粗略來說老一輩(六十五歲以上)的所謂本省人比較執(zhí)著于省籍分歧,隨著時光流轉(zhuǎn)歲月凋零,年華老去的前輩們?nèi)藬?shù)逐漸減少,在臺灣社會的影響力自然也日益褪色。這次小馬哥戰(zhàn)績輝煌,在南部幾個縣市獲得大豐收,和對手幾乎平分秋色,并且在高雄市、臺南市及嘉義市三個大都會區(qū)勝出,無法不令人振奮。眼見得省籍藩籬一一被拆除,似乎可以大膽的說它已經(jīng)不再是左右政治選舉的主要因素了,全歸于人民的睿智,才有這個結(jié)果。然而世間的事務發(fā)展也不是那么斬釘截鐵般的永不反復,這個問題的根源仍舊存在,日后如果處理不當,很難講它是否還會死灰復燃。民進黨“立委”黃偉哲的論點或許比較切合于實際情況,他表示十多年前民進黨推出省籍問題,主體意識等議題,成為當時選舉民進黨的主軸,四年之前民進黨打出同樣的議題,也是贏得選戰(zhàn)的重要因素。政治情勢發(fā)展到現(xiàn)在,這種議題在一場實力接近的選舉中很可能發(fā)揮關(guān)鍵性的作用,但是在實力懸殊的競爭之中,它所能起的作用就頗有限了。
利用省籍情結(jié)操弄左右選舉的情況或許不再出現(xiàn),但是也不可能完全銷聲匿跡。具外省人身份的馬必須要小心翼翼,在任內(nèi)消弭這個古老的,毫無意義的爭執(zhí)。時間站在小馬哥這一邊,所謂“昭和年代”的老臺灣人畢究人數(shù)愈來愈少,殘留在他們腦海中的省籍偏見也將逐漸淡化消失于無形。利用這個話題來愚弄人民的空間縮小,甘愿受他擺布的人群也減少了。
臺灣人不分南北早就休戚與共,大家都想過好日子而已。小馬哥勇跨濁水溪踏碎省籍糾結(jié),這是2008年選戰(zhàn)最具劃時代意義的成就。
(作者言浩 曾任臺灣《聯(lián)合晚報》主筆 《中國時報》專欄作家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