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我和軍隊的不解之緣】“先是軍人,才是媽媽”
張文出生在一個軍人家庭,作為軍人的后代,她從小就對軍人有種特殊的感情。雖然沒有穿過軍裝,沒有吃過軍糧,沒有唱過軍歌,也沒有舉過軍旗,但她卻是離軍人這個職業(yè)最近的人。
汶川大地震發(fā)生時,張文只有十歲。2008年5月12日下午,在教室自習的張文突然感到地面開始搖晃,天花板上的電燈、電風扇搖搖欲墜,接著教室周邊的柜子陸續(xù)倒下,眼前視線里煙塵四起……學校所在的都江堰,雖也在震區(qū),但還不算是災(zāi)情最嚴重的地方。直至第二天凌晨被年邁的爺爺接回家,張文才知道母親已經(jīng)跟著部隊冒雨前往震中了。
兩天后,張文接到母親震后打來的第一通電話。母親在電話里說,要跟著部隊去救災(zāi),沒辦法回家看她。本被地震嚇得不輕的張文再沒忍住,潸然淚下。
高原地區(qū)五月的夜晚還很冷,雨后的白天也要穿棉大衣。災(zāi)區(qū)停水停電,飛機送進的救援物資第一時間都分給受災(zāi)群眾,張文母親所在的救援小分隊到達后,由于沒有后勤保障跟進,生活飲食都很困難。
震后災(zāi)區(qū)的通訊條件極差,張文再和母親通上電話已經(jīng)半個月有余。母親說,小分隊里只有她一個女兵,當?shù)夭刈迦罕姾荜P(guān)心她。有位藏民大媽,自己家有個三塊磚砌成的火塘,因為燃料有限,每天只做一次飯。藏民大媽為了讓張文母親能喝上一杯溫水,每次飯后會熱一點水,用藏袍包著小瓦罐送到營地交給她。就算是在殘忍的天災(zāi)與惡劣的環(huán)境下,軍民的情誼依舊濃烈!
難得聯(lián)系上,母親總說讓家里不要擔心,可后來張文在母親和戰(zhàn)友的對話中得知,那段時間震中的余震很頻繁,有時一天會有十幾次余震。一次,小分隊在山道行進中發(fā)生余震,右側(cè)山體滑坡,30余秒的時間,大家跳下落差將近六七米的公路,又跑出了將近一百米才成功脫險。若非在危機情況下,正常人在這么短的時間里,是跑不了這么快的!
母親在汶川的經(jīng)歷讓張文覺得很自豪,但這份自豪又來得太沉重。對張文來說,在危難面前,她先是軍人,才是自己的媽媽。
五月底,由于身體原因,指揮部讓張文的母親搭乘直升飛機先離開災(zāi)區(qū)。張文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準備著,卻先等來了飛機失事的噩耗。提前返回的直升機從理縣飛出時要通過一段狹窄的峽谷,在高空突遇氣流撞山,機上成員全部犧牲……
次日,家里得知母親考慮到一起戰(zhàn)斗的戰(zhàn)友們都沒有走就放棄了登機。短短兩日,年少的張文體會到了什么叫做“失去”,什么叫做“還在”。而母親的言傳身教,也讓張文看到了軍人的責任與擔當。
十年歲月,刻骨的傷痛或已被歲月?lián)崞剑切⿰^不顧身的救援,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支援,那些眾志成城的故事……仍留存于人們的心中,對于張文來說,這更是不可磨滅的記憶。 建軍之際,問起身為軍人家屬的感受,張文笑道:“自豪!因為我媽是軍人!她首先是軍人,然后才是我媽媽!”(實習記者 廖天琪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