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首相安倍晉三13日出訪印度,與印總理莫迪舉行2014年以來的第十次“安莫會”。緣于日印關系迅速發(fā)展,日本輿論得以吹噓兩國具有地緣、幣緣、物緣與佛緣———兼具戰(zhàn)略、金融、商品及文化四大屬性。但擠出此言水分再看,安倍此番西行“取經”,絕非謀求印太地區(qū)穩(wěn)定。
投入大量資源促日印關系“上臺階”
安倍2015年12月訪印時,將日印關系提升至“世界上最具潛力”的高度。2016年,安倍政權出籠 《自由開放的印太戰(zhàn)略》,鼓噪日美澳印抱團經略兩洋。近3年來,日印關系“發(fā)生實質變化”,結成“特殊的全球戰(zhàn)略伙伴關系”,其蘊涵的“特殊”“全球”“戰(zhàn)略”性質,漸從承諾變成實干。
日印關系“上臺階”,與安倍投入大量外交資源,兜售冠以弧、圈、角、菱之名的“戰(zhàn)略構想”有關。在“安倍外交”的盤算中,印度被視為“天然盟友”,為推進對印關系,經濟不計成本、外交不講原則、軍事不求對等———給“中日鄰”關系打楔子,為“中美鄰”關系布暗樁之心路人皆知。
反觀印度,自2014年政權更替以來,莫迪政府沿襲扮演“有聲有色”大國的外交思維,引領印度外交將視野從陸地轉向印太兩洋;從周邊南亞轉向歐亞大陸。緣于此,新德里內心頗愿看到日本在印太地區(qū)提高戰(zhàn)略地位,彼此呼應;雖是同床異夢,但對來自日本的殷勤頗感受用,半推半就。
或為美國外交政策調整做準備
日本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對安倍訪印成果評價不吝贊美,稱此訪促進兩國“以更大步伐邁入日印關系新時代”。其所說的“新時代”,或指日印在安全、防務、貿易、投資、金融、援助、旅游、航空、核電等領域的新合同,但內心或是企圖搶灘這一擁有13億人口的大市場,助推日本經濟增長。
一、經貿合作是熱點。“新干線”項目集戰(zhàn)略、金融、商品屬性于一身,是安倍給莫迪的見面禮。為爭奪其他6條高鐵線,日不惜突破外援“規(guī)制”,大幅降低貸款利息,投入一萬億日元的國家資本,以緩解項目啟動的金融抑制,帶動民間企業(yè)與銀行跟進,“讓新干線成為印度經濟增長起爆劑”。
二、安全合作是焦點。“安莫會”除同意日本派P-1反潛巡邏機參加明年“馬拉巴爾”聯(lián)合軍演外,兩國擬將外交防務部門間的安全政策“2+2”磋商由副部長級升格為部長級,并定于2018年舉行首次聯(lián)合反恐演習,日航空自衛(wèi)隊與印空軍在日進行首次演習,構筑兩國陸?杖轿宦(lián)合訓練態(tài)勢。
三、開發(fā)非洲是支點。5月23日,莫迪在于古吉拉特邦舉行的非洲開發(fā)銀行第52屆年會上,出臺“亞非增長走廊”構想。欲與日搭船入非,加大投資;參與伊朗恰巴哈爾港擴建及毗鄰經濟特區(qū)開發(fā),拓展連接亞太、中東與非洲的大市場。該構想與印此前的“香料之路”和“季風計劃”一脈相承:借助印度史上通商31國的文化符號,加強與印度洋沿岸國家、阿拉伯半島及東非的經貿紐帶,故被視為印版“海絲之路”。
日本一家頗受知識精英歡迎的媒體《日本經濟新聞》 網站9月13日刊文一針見血地指出,“安倍之所以重視與印度的關系,是因為印度在安全保障方面的重要性正在提高”;“日本還與莫迪倡導的重視東亞的‘東進’戰(zhàn)略產生共鳴”。由此看來,安倍西行,莫迪東進;戰(zhàn)略對接,異曲同工。
自2012年執(zhí)政以來,安倍力推“俯瞰地球儀外交”,出訪達56次,居戰(zhàn)后歷屆首相之最。此訪并非其任內的外交謝幕,11月 APEC峰會或再次舉行“安莫會”。但眼下國內政局動蕩,“后安倍時代”匆匆臨近,“地球儀外交”視角,已從“俯瞰”調整為“回看”———秋后盤點,刮垢磨光。
部分智庫與媒體或已聽出安倍西行的弦外之音:深耕對印外交,拓展對亞外交 (磨光)、補強對美外交 (刮垢)。上述 《日本經濟新聞》 有句話很重:“安倍希望通過此行補充穩(wěn)固的日美同盟”———關系“穩(wěn)固”還需“補充”,正說明其不穩(wěn)固,安倍或“悄悄地為美國的外交政策調整做準備”。
(陸忠偉 作者系中國現(xiàn)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原院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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